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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然✘我的日常‖生病

　"快睡吧，生病的人需要足够的睡眠。"左然给我掖好被子，在床头放了一个装满温水的热水壶和杯子，一包新开的纸巾。

　　"半夜觉得口渴的话，水就在旁边不用下楼去倒了，这里有一个新套好的垃圾桶，擤过鼻涕的纸扔到这里面，明天我来清理。"

　　我微磕着眼皮子认真听左然说完，然后迷迷糊糊的点点头。

　　左然把我头上贴了好久的儿童退烧贴撕掉换上新的："抱歉，刚刚去药店只买到了儿童款，明天我给你带个新的。"

　　"麻烦你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和惭愧，陪我到这么晚。

　　"不会，没有麻烦，我说过在工作之外的任何时候我都希望你可以多依赖我些。"

　　我闭着眼睛，生病让我没有力气回答，但心里不胜感激，左然真的是个很体贴的人，工作上和生活上都是。

　　左然叮嘱完又不放心得摸摸我的头，向我告别："那我先走了，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一定打电话给我，不用觉得打搅不要硬撑，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有责任对你的健康负责，我也很情愿。"

　　左然说完留恋似的再多看了几眼就要走，忽然有什么勾住了手指。

　　"左……左然…… 现在很晚了，今天照顾我已经很麻烦了，你回去再折腾会更累，要不今天就留下来凑合一晚吧。"即使已经是成为恋人的关系，但是一开始这样直呼上司的名字总有些不自在，左然听到后表情却异常的欣慰。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更温和些："我在这里留宿总会给你带来点不便和不自在。"

　　我说不会，左然却拖了张椅子过来立在床旁边：

　　"我等你睡着再走。"

　　我心里一暖，感觉比在冬天窝在暖烘烘的大厚蚕丝被里都要暖。左然在这里给足了我安全感，不出一会我就熟睡过去。

　　左然看着熟睡的女孩，漂亮的海洋色瞳孔中温澜潮生，寒霜覆雪，看了很久很久才舍得起身，他悄悄将椅子还原回去，确认了一遍热水壶的恒温系统运转正常不会让她起来喝到冷水后，从自己随身带的记事本里抽了张纸写了点什么后离开。

　　中途我给渴醒了，嗓子发干发紧的难受，幸好有热水在旁边伸手就能够到，可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也变得空荡孤独，以至于后半夜醒过来也不全是因为口渴。

　　果然生病很容易对亲近的人产生依赖啊。

　　早上8点多，我实在睡不下去，决定起床。而外面也已经天光大亮，乳白色的光透过窗帘缝照射到我的床头。

　　纸条？

　　我伸手拿过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拆开来：

　　"晚上看你没吃多少东西，我煮了粥，饿了记得下楼吃。————左然"

　　窗外的阳光好像拐了个弯直照进我心里，整个心房因为左然都暖起来。

　　当然并无法缓解身体上的不适，今天头感觉还是晕乎乎的，我还是赶紧喝完粥去药店买点药好了。

　　简单洗漱了一番，我提着垃圾袋下楼放到门口转身去舀粥喝。

　　"呼——"

　　热腾腾的水汽在我将锅盖打开后争先恐后冒出糊我一脸，倒是来了个免费的皮肤蒸汽补水护理。安静的早晨从这一刻开始变得有烟火气。是青菜瘦肉粥，简直是生病期间能吃的食物中最好的菜肴。

　　我盛上满满一碗，属于青菜和米粥的甜糯混上瘦肉的鲜香，熬了一晚上早已是他鼎盛时期的模样。香味似乎有蛊惑人心的魔力，驱使我就着刚沸腾完的热粥浅尝一口。

　　"熬……呼——烫死了!"

　　果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喝不上热粥。

　　我龇牙咧嘴将粥放到桌上凉一会。

　　"嗡——嗡——嗡——"

　　没看来电人我就接起来："喂？"语气并不是很友好。

　　"额是我，左然，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是左然!我吓得不轻，手机差点就地飞出去，马上殷切起来：“左…左律…左然早啊。”差点又要喊左律师了，“我刚在喝你做的粥呢，刚起来，你吃饭了吗……我在吃呢。”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吨吨胡言乱语了一堆。我尴尬得闭上嘴，甚至已经脑补到我身为律师语言组织能力却非常混乱而被左然义正言辞辞退的画面。

　　“嗯，我睡不太着所以起的比较早，早餐已经吃过了，给你带了些东西，方便现在开下门吗，我在门口。”左然没有在意我刚刚混乱没有逻辑的话，反而认真有条理的一一回答。

　　“哦哦！方便方便，这就来。”

　　我冲到门口把门打开时就看到左然两手拎着两大袋子东西还有一个类似保温壶的东西。我侧身让他进来，左然自然将带着搁在料理台上，然后对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摸一下看还烫不烫。”

　　我小声嘀咕应该不烧了，却不曾想左然突然凑过来抵上我的额头，以头靠着头的方式。

　　“!”

　　我瞬间觉得脸更烫了几分，我避开他的眼神，盯着他在缓缓滑动的喉结。他也这样给别人量过体温吗?

　　“抱歉，我没有这样给别人量过体温。”不知为什么，左然说着说着脸上泛起一片薄薄红晕，“我……我是看到一些偶像影视片里，女生生病了男生都会以这样的方式……看起来很有用，所以我……想试试，咳。”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我觉得好笑又无奈，左然有时候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高中生，笨拙但是真诚，真的超级可爱。

　　“那我是不是比昨天好多了?”我忍着笑问。

　　“嗯，没有那么烫了，不过一会还是再拿体温计准确测量一次比较好。”

　　我点头同意。

　　“那我继续喝粥了，你忙你的。”

　　“好。”

　　左然在料理台将中午要吃的食材准备好，顺便帮我给常年都空荡荡的冰箱塞满他买来的东西。我在旁边小口小口喝粥，看着他忙活。总觉得我们早该像这样生活了好久。

　　我喝完粥，坐着发了会呆。左然将一个装得鼓囊囊的袋子放在我面前，表情却很抱歉:“我不是很清楚你的喜好，所以按照之前你经常吃的零食和我的经验买了一些。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喜欢，以后我来准备。”

　　我很开心接过来:“谢谢啦，按你选的肯定都很好吃!”

　　我迫不及待打开袋子，却看到满满的，花生?瓜子?怎么还有核桃?这些怎么看起来像中老年人喜欢吃的东西。翻了半天终于在一堆花生瓜子底下发现了几袋软糖和薯片。

　　我才开一袋葡萄味的软糖吃掉，好像是上次我在左然办公室给他分享过的那个品牌。

　　“还喜欢吗?”左然小心翼翼的问。

　　“喜欢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左然。”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像幼儿园老师夸奖小朋友一样。左然得到这个回应也很开心。

　　“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我想了想说:“头有点晕晕的，不打喷嚏了但是咳嗽……唔，应该就这些。”

　　左然把刚刚整理出来的垃圾袋提到门口，看到我早上放的一个，也顺便拎起来:“嗯好，我现在出门去买些东西，还有什么需要的，我给你带。”

　　“你现在出去吗?你等我一下!我也去!”

　　见左然张口欲是要拒绝，我马上两手抱耳跑到楼上去换衣服。

　　左然见我这么固执一点没有身为一个病患的自觉，叹了口气，叮嘱一句:“多穿点衣服!”

　　出门的时候 正好遇到了隔壁出门遛狗的邻居奶奶。

　　“小姑娘出门啊?哎呦，终于肯听奶奶话多穿衣服啦。”

　　“奶奶好呀!哎，大黄又长胖了。”大黄是奶奶家养的金毛，之前奶奶有事，我帮奶奶照顾过大黄，现在每次见面依然热情不减，一碰面就要往我身上跳。

　　“哎呦，大黄别吓到姐姐啦!下来下来。”奶奶赶紧把大黄拉住，大黄很听奶奶的话。

　　“奶奶没事没事，没吓着。”我尽量将声音放清亮，压住鼻音，可依然被奶奶的尖耳朵听出来了。

　　“哎呦呦，你听这鼻音重得，感冒了吧？吃药了没?”

　　我含糊说吃了，奶奶说:“奶奶家里有只土鸡，可新鲜啦，我回去把他煲汤给你送过去，啊。”

　　“奶奶不用啦，你自己留着吃。”

　　“哎呦，客气什么，奶奶老了，牙齿咬不动啦，留着可惜，正好可以给你补补身体。”

　　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奶奶。”正好，左然刚去倒完垃圾回来，手里还带了件衣服。奶奶脸色却有点不妙，把我往旁边拉了拉。

　　“哎，我跟你说呀，早上78点钟的样子，大黄对着门口一直在叫呐，我跑到门口看门眼子的时候就看到这男的，手里还提着几袋子东西，满满的，就立在你家门口哇。”

　　我回头看，原来奶奶说得是左然。原来他那么早就来了。

　　“奶奶没事啦，他其实是......是我男朋友。”

　　奶奶激动的不得了，等左然走近和奶奶寒暄了几句，奶奶一扫担忧一脸满意，八卦道:“哇，交男朋友啦，小伙子看起来蛮灵光的，对咱们姑娘要好哇，人家生病了好好照顾她知道没有，改天来奶奶家坐坐啊……”

　　见奶奶没完没了问了一堆问题，我来不及一一回答，只好搪塞过去:“额奶奶，我们还有事，以后告诉你哈!我走了!奶奶再见，大黄听奶奶话!”

　　奶奶牵着大黄拉住我，掏出一个还热乎的包子给我:“呐，生病的人要多吃点，我奶奶吃不了那么多，给你啦！”

　　“我吃过……谢谢奶奶。”还是不想浪费老人家的一番好意。

　　“哎哎，趁热吃哈，我走啦。”

　　我目送老人家牵着大黄走远，才挽住左然和他去药店。

　　“我刚刚去车上拿了衣服，把这件穿上吧。”

　　“哦……可是我已经有一件外套了……穿多了行动会不方便的。”

　　左然思考了一会，把衣服收回来:“那我们就回家吧。”

　　“啊?我不要。”

　　“那把衣服穿上，一会我帮你拿东西，不用担心。”

　　我最后无奈把左然的大衣套在我的大衣外面。小声抱怨说:“我感觉自己像个球……”

　　左然温柔捏捏我的脸说:“你这样也很可爱。”

　　我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会又开始扯别的话题。两个断断续续聊了一路，从药店出来到去超市采购完，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在回家的路上，我有些乏。生病的人精神都不会很好，即使之前和左然聊天聊得非常愉快，连不适和头晕都变得不易察觉，可毕竟我还是是个病人。左然发现我的回应慢慢变少，低下头查看我的情况，有些担心问我:“是不是觉得不舒服了?”

　　我有点没精打采，蔫乎乎的靠着左然:“嗯……有点。”

　　左然眉头都皱在一起，把我手里装药的小袋子拿过来，又自己拎着，然后蹲下身，说着像偶像剧里的霸总说的台词:“上来，我背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在大街上，不太好吧:“不了吧，我还能坚持一会，你看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左然依然坚持:“你呀，从这到家至少还有800米的距离，一会病情加重，我会心疼。”能不能依赖我一下。

　　我只好让步，又是:“那你把东西给我拿吧，不然你不方便。”

　　左然也让步，把轻一些的零食带和药袋给我，我攀上去，搂住左然的肩膀。

　　好宽好结实啊，大概是常年健身的缘故吧。

　　我把头轻轻埋在他的肩窝里，我的一呼一吸，轻轻吐出的气息都会被左然察觉到。左然每走一步，我手里的塑料袋就会碰撞发出清脆的丝丝声，像挂了铃铛一样，为我们配上浪漫的BGM。

           “你今天怎么来那么早啊?”我问。

            “有点睡不着，所以我想早点来，这样有什么突发情况我能马上出现在你身边，不会像上次那样。”

           “那你不给我打电话，还在门口等怎么久，你笨蛋吗。”我小声嘀咕像在自言自语。

            “大概是吧，一想到你，就想保护你，不自觉变得对其它事情都不管不顾了。”左然有些自嘲的回答。

            “.......”

          “为什么一定要跟过来。”左然问。

          “我不来你这么知道我喜欢什么，而且我想陪在你身边。”

           “你呀......”

           “我也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不用担心。”

　　漫漫又漫漫，灿灿又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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